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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奇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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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奇心

全境會武最終戰臺上,所有通過三重秘境考核的年輕弟子們三五成群而立,足有四百多位,接下去的歲月中被尊為全境年輕一輩修為最高,戰力最強的天之驕子均在此列。

陳易和步仲一臉肅穆。

“不知是不是看客當久了,站在眾目睽睽之下,竟不太適應……”步仲道, “你們說我只比一場就下去了,會顯得我技不如人,得在其他執教門下師兄師姐們指責埋怨中低下頭嗎”

陸放心不在焉,沒當回事,來了句: “如果他們想被更嚴厲的目光指責。”

“誰”步仲轉頭。誰的目光更嚴厲

陳易腦袋也沒轉過彎,陛下嗎但他們都這麽大了,自己的事不能自己解決,還要長輩做主,未免有點……

“我們。”陸放冷笑, “就他們長了眼睛,就他們能言善辯”

陳易等人頓生出幾分氣勢,無比感動地道: “就是!再說了,我們還有老孫呢!”

“師弟!師兄們可都靠你了!”

“我盡量吧。”孫琢沒其他人那般輕松,旁邊兩個都已經開始想戰敗結束以後的事情,他還得考慮族人的感受,長輩的期望無止盡,幾乎不可能讓他們滿足,無論什麽成績回去都得接受長輩的斥責,他想想就頭疼,幹脆享受當下,盡可能多比幾場。

陸放道: “會武開始後,我會讓閻澤守在我的戰臺下面,你們沒意見吧”畢竟閻澤麾下四個學生,只守著他似乎有點不公平,像其他執教的學生會在意這個。

“咱們老師竟然會來看戰比”步仲表示驚訝, “來了來了,咱們老師居然也看得上咱們的比試!”

“沒意見沒意見,你能請他來,看你也是理所當然。”陳易道。

“反正贏不了,執教看著徒增壓力,你的了。”孫琢也道。

不知怎地,他們久違地看到自己老師,竟然比站在臺上還有緊張許多,畢竟在走到這一步之前,他們都沒料到老師的指導那麽實用,他們每取得前所未有的戰績,站上前所未有的平臺,便會在心裏更敬佩老師一些。

閻雲柯徑直往戰臺周圍的執教席來,白行之緊隨其後,或者說亦步亦趨地跟上他的腳步,時不時說著什麽。

素來冷傲的白大統領笑容生動了許多,而閻大執教卻冷著臉,心思全然不再旁邊的人身上。

先前閻澤圍著白行之轉悠的做派已然顛倒了過來,更有愈演愈烈的架勢。

“怎麽回事,閻大執教在生白大統領的氣咱們老師竟然也會生氣!”敬佩歸敬佩,神人的一切,他們都很感興趣。

陳易感到稀奇: “白大人能惹到他發生什麽事了。”

“我就說,他倆不對勁!肯定有情況!”步仲斬釘截鐵地道。

孫琢沒心情關心會武對手之外的八卦,沒有其他幾個雲荒城同行的經歷,他算是閻澤門下四人中發自內心特別尊重閻澤的存在。

陸放道: “你們有這個閑心,不如想想接下去的會武,一對一怎麽才能贏得輕巧點。”

“贏”回話的步仲和陳易兩人覺得說這話的陸放好像不太清楚情況。

剩下的全是古教,古國,隱士山門裏的能人,年紀不比他們大幾歲,修為高了不知凡幾,他們才剛能乘風禦空,人家都能變化形態甚至渡劫了。

那些真正的天生英才,天之驕子們,是他們能匹敵的嗎。

“差不多就行了,會武嘛,重在參與。”

“還有件事……”

自從第三秘境險勝以來的這些天裏,他也覺察到了同來的師兄師姐們的排斥。

說來挺逗。其他勢力來人明目張膽地大勢針對,他們不怒,他們卻有能耐排斥同隊年紀小,戰績更優秀且在用微末實力為所在勢力爭光的自己人。

……究竟得有多窩囊才幹得出這種事。

陸放聽他們說到窩囊,突然自嘲一笑,覺得自己挺窩囊,現在回想他幹了什麽事,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
他親眼看到或許根本不懂愛的閻澤和白行之差點搞到一起,他當時腦子裏想了些什麽,竟然退了一步,離開了那個洞府,給那兩人空出了繼續的空間和時間。

以至於現在他遠遠看到閻澤和白行之哪怕不合的景象,滿腦子都是那兩人在一個屋子裏,一個給另一個沐浴的情景。

他究竟是怎麽忍住退了一步,就算進一步得不到,退一步是想作甚!他知道閻澤要做什麽,他還放任對方那麽做。

無論出於什麽樣的理由,結果就是那兩人已經快搞到一起了,閻澤已經拿下了姓白的,姓白的已經幾乎是送上門來予取予奪,一點原則都沒有。

如果他沒料錯,恐怕接下來更可怕的是,無論閻澤想做什麽,幾乎只要勾勾手指。

在他看不見的地方,不知道的時刻,那兩人指不定都已經做出什麽樣過火的事……

尤其是現在,這兩人態度調轉,為何是姓白的跟著閻澤走,閻澤為何生氣,難不成姓白的和閻澤之間已經……難不成是閻澤被……陸放根本沒法直視他的執教了,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。

不多時,陸放拿到分組的號碼,悶頭往前走。

“你對我是有什麽意見嗎”閻雲柯跟在他旁邊,隨他一道去接下去要進行會武比試的戰臺的路上,終是忍不住對從頭到尾目不斜視的青年提出異議。

“沒有啊。”陸放嘴硬。

“為什麽不看我”閻雲柯道。

陸放正色道: “你猜。”

閻雲柯故作沈吟地道: “大概明白,你年紀尚輕,無法接受一些另類的情感交融方式……”

陸放聽他說得委婉,毫不客氣地道: “你有點小瞧我,猜得不對。”

閻雲柯道: “那真是遺憾。”

陸放拿他事不關己的態度沒辦法,到底還是沒忍住,道: “我有件事很好奇。”

“跟接下來的戰鬥有關”閻雲柯道。

“無關,但我很想知道,如果你不告訴我,我沒心情大比。”

“哈哈這麽嚴重”閻雲柯道, “你問吧,能回答我便告訴你。”

“你和白行之怎麽回事”陸放嘴角抽了下, “你們,已經在一起了嗎”

“還沒到那一步,但已經約好了,”閻雲柯道, “如你所見,如我所言……存在矛盾。”

陸放道: “約好了是什麽意思”

閻雲柯道: “不告訴你。”

陸放倍感心痛,道: “那換成他圍著你轉,你很開心嗎”

“你想聽實話嗎。”閻雲柯道。

“廢話!”

“煩。”

陸放心裏咯噔了下,只見閻雲柯說神色如常,目光平靜,他好像十分信任自己,這才連這種心裏話都告訴他,陸放有種自己的確很重要的感覺,這大概便是閻澤的魄力和魅力,對方若有心與人深交,便沒有什麽需要掩飾,可無論他說多少,依舊難以看透他。

“有多煩”陸放無法遏制好奇。

“那筆賬算清之前,我無法遏制厭惡,這種厭惡感,只有他發自內心非常喜歡我,或許勉強能抵消我因為厭惡而難受的狀態。”畢竟他最愛自己,他沒辦法特別厭惡一個那麽有眼光看上他的人。

陸放算是聽明白了,冷哼道: “你就是不想厭惡他!”

“對……”閻雲柯略驚喜陸放竟然知道,不愧是小小年紀就能感化乾帝的人,能洞悉人心,他彎起唇角,道: “為了能不厭惡他,我盡力了,接下來得靠他。”

陸放心裏針紮似的疼得不行,似有無盡郁火在心底灼燒,燒得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痛。

所以只要對方對他足夠好,能好到讓那筆賬一筆勾銷,閻澤就跟姓白的了歸根結底閻澤好像很喜歡姓白的,卻被姓白的狠狠中傷過,姓白的以前無所謂他,

“我跟他的緣分,都得靠他的表現。”閻雲柯就等著對方送上門來,冷對待對方的無限熱情以消他心頭之恨。

“你們以前就在一起嗎,或者說你以前就喜歡他,但他不喜歡你”

“不,我從前甚至沒聽說過他,在他惹怒我之前。”閻雲柯覺得這段過往沒必要隱瞞,或者說他沒必要給並不十分在意的烈鏡兜底,畢竟陸放是他給予厚望想要留在魔殿的人,在後者成為未來的得力幹將之前,他覺得有必要讓陸放了解一部分的他。

“所以你不想和任何人起沖突,包括惹怒你的人。”陸放道, “如果他惹你生氣,就能讓你這樣待他,那再來個惹你暴怒的,你不得移情別戀你的感情會摻雜很多痛苦,可真正喜歡你的人不會想讓你痛苦,真正適合你的人很難惹你生氣。”

“好像是這樣。”閻雲柯也沒辦法,他暫時的喜好就這樣,少有人能精準戳傷他,就像更少有人能精準逗他開懷大笑,同樣少有人心大到能夠容納下魔尊。

“我不想惹你生氣,我喜歡你平時的樣子,我想讓你保持常態。”

就在這時,閻雲柯猝然停下腳步。

陸放踏上臺階,站上這一角戰臺,回首看向臺下發楞的閻雲柯,道: “我不年輕,我早就成年了,我早熟,你不是知道嗎。”

“第一百二十八戰場,大比開始,乾王朝陸放對戰祭仙教姚北辰。”

閻雲柯被周圍的喝彩聲驚醒,關註此處戰臺的人極多,按理說參加會武的人並非聲名顯赫之輩,不該有這麽多吶喊助威的聲音,來到執教所在的坐席落座。

而在他身側,身著道袍的中年人三五成群依次落座,各個神情倨傲,只有坐在中間的那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並未和他打招呼。

也就是說陸放的對手同樣來自一大勢力,也有執教,而且不止一位,而且還是數位執教核心培養的存在。

那些喝彩聲,果然都是沖著對手而去。

按捺住內心的異樣情緒,閻雲柯看向戰臺上的兩位年輕人,刻意地沒讓目光定睛到他的少年身上。

而見他說了那番話以後,閻澤並沒有離開,陸放心如擂鼓,目光如炬,素來玩世不恭的表象被沈靜取代,他畢恭畢敬地向著明顯沒把他放在眼裏的對手行禮: “乾王朝陸放,請賜教。”

姚北辰笑著道: “陸放是吧,我聽你們乾王朝的人說過你,你是魔修魔體,而我修功德清氣,怎麽辦,殺你對我有好處,同樣的,殺我對你也有好處。”

陸放露出古怪的表情,他是魔體的事只有他和閻澤知曉,再者,如果他沒記錯,祭仙教和乾王朝的沖突極其劇烈,貌似那個僥幸贏了陸炤的弟子就是祭仙教的,雙方好像沒有要好到可以交換情報的地步。

與此同時,乾王朝所在的空間樹屋空空蕩蕩,迎來了一處兩位輕裝簡行的不速之客。

劉敕對著來人躬身行禮,道: “陛下,娘娘,這邊請。”

由於乾王朝有年輕弟子擠進最後一輪會武,因此所有執教和年輕弟子們都可以入戰場觀戰。

“炤兒的比試開始嗎!快弄出來讓朕和他母妃看看。”乾帝陸縝親自帶著明妃前來觀看陸炤大比,很想立刻前往戰場近距離觀戰,可又不想在關鍵時候影響到陸炤發揮,便打算在這空無一人的空間樹屋中,安靜地等待會武結束。

既然皇兒已經在最難的第三秘境取得了那樣可人的成績,無論最終戰績如何,他都會親自來迎,大大嘉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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